“离婚吧!咱俩本来就不般配!”建国突然嚷了起来。
秀的手一抖,抹布掉在了地上。虽然这几天她一直觉得他不对劲,却想不到他竟然在琢磨这事。
秀眼圈一红,“别闹了,我不嫌你!我能照顾你一辈子!”
“离!必须离!”建国随手抓起一个茶杯砸向地面,转动轮椅往外而去。茶杯在地面爆裂,秀的眼泪夺眶而出。
秀,水汪汪的大眼睛,高挑的个头。每次照镜子的时候,不足一米七的建国眯缝着小眼睛总要凑过来。
当初我怎么就看上你!咱俩一点也不般配!秀点着建国的鼻子有些忿忿然。建国一只手挲上秀的肩来洋洋自得:那是你有眼光,嫁我这样的男人放心!
建国是大货车司机,休班在家时,总是抢着把衣服洗了,他是怕洗衣粉把秀的手弄糙。建国还很会做饭,结婚后,秀一年比一年胖。秀嚷着减肥,建国不让,说那是丰满。
可是,三个月前的一场车祸,建国失去了双脚。
轮椅的车轴吱吱呻吟,建国回来了。
秀擦了把眼泪说:“离婚我同意了!不过你必须去北京把假肢装好后,我才离开!”建国望着秀坚定地眼神,只得点了点头。
晚上,秀和建国分屋睡了。
建国的烟头忽明忽暗了一晚上,秀房间里的灯亮到鸡叫。
“这是我昨晚写的!”秀把饭菜端了上来,递给了建国一张离婚协议。
“没什么问题的话,你就签字吧!”秀平静地说。
建国垂着眼睑看也没看地签了字,然后大口嚼着饭菜,却鼓在嘴里咽不下去。
以后的几天,秀早出晚归的有点神秘,她跟建国说在打扫老房子。
一天,秀甩到建国面前两本离婚证。
“我民政局有个同学,我跟她说了你的情况,也有你的协议签字,就没用你去。”
建国拿起的手有点颤,大红的戳子盖在两个人的二寸半身合影上,照片是去年结婚周年拍的。
“这事也能走后门吗?”建国苦笑了一下。
“怎么不能呢!这世界上就没有不可能的事儿!”面对秀的抢白建国无言以对。
在秀的坚持下,建国由儿子陪伴去了北京。
……
春节快到了,建国要回家了。
儿子打电话来说,今天下午四点半的车。
秀三点一刻就进了站台。她斜倚在站口的栏杆上,向太阳西下处眺望。她今天特意穿了件大红色的羊毛衫,很显眼。
建国在车上坐直了身子。客车把日头甩在了身后,树影给它穿上斑驳的花衣。建国知道,客车冲出这片树林就到家了,心爱的女人也就会离开自己了。他紧咬着嘴唇,目光不由地向站台口张望。
远远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,秀瘦了。他眼眶一热,当即想跑过去但是却迟疑了。
秀走上前挽住他的胳膊,柔柔的低声说:“孩子他爸,咱们回家!”“咱们?咱们不是已经离婚了吗?我现在回来了,你可以去找个和你般配的男人了?”建国故作镇定地看着秀说。
离婚证是假的!你啊,还真的想跟我离婚啊?
秀的发丝拂到建国的脸上,久违的那股激情在建国的身体内涌动。望着秀瘦削的有点驼的脊背,建国的鼻子一阵发酸,一只手牢牢环住了秀的腰,挺起了胸膛,稳稳的迈开双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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