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雪在娱乐城的兼职在凌晨才能下班回来,总让我无法适从。
钱芳又一次约我出去,地点是老地方。我看了下表,北京时间21点3分过6秒,于是披了件外衣踏出小屋……
天上人间108号包房里,墙面上一张梵高翻版的《向日葵》正张牙舞抓地开放着,旋转的笔触像个巨大的旋涡吞噬着整个空间,在冷暖灯光混合的渗透中,钱芳和我,在若大的空间显得突兀起来。当唱片里放着不知名的英文曲目时,钱芳雾眼蒙蒙地向我靠了过来。这个无数次向我哭诉的女人,每次都能端庄的坐在合理的距离跟我说话,这次却进入了我能侵犯的距离。当一个女人对你毫无距离意识时,也许她将被你征服,或者她将要把你征服!
钱芳全身散发出成熟充满诱惑魅力的香味,使我感觉在眼前的钱芳是一杯香浓的咖啡,我像一尾灰色的鱼,乘着混乱,带着杂乱节奏失去意识般游入钱芳的身体。
我顺理成章成为了钱芳的情人,尽管这个女人比我大十多岁,可我们各有所需,钱芳给了我一张银行卡。我拿着那笔钱带着小雪赶到了她的故乡,小雪那善良父亲的病在及时的治疗下渐渐好转……
带着几丝欣慰的心情我和小雪回到了这个城市,已是初春,细雨绵绵,侵淫着整个城市。
本以为这一切都已经结束,小雪辞去了娱乐城的兼职,万物复春,在不久的将来,我的梦想可以延续。可我发现,我幼稚得回到了自己的3岁。当你一只脚踩在路上的一滩烂泥中时,为了平衡,你要么把另外一只脚踩下去,要么一开始就跳过别往下踩。
我找到钱芳,约她到天上人间,说我们应该断绝情人关系,理由是她是有夫之妇,而我有自己深爱的女孩。她欣然的同意,却幽幽地说:“我们还能做一次爱吗!”她的直接让我目瞪口呆。虽然我和她在某个时候是情人关系,但她却在许多时候都是矜持的,反而我受利益的驱使,而主动的亲近她。无疑,站在眼前这个女人的躯体对我来说是一种诱惑,既然是最后一次的断绝,就当是告别,我是爱着小雪的,又有什么所谓呢。于是,我习惯的把她放倒在包厢的沙发里,不顾一切地在钱芳丰满的身体上上下游走,钱芳兴奋的叫唤着;正当我要带领千军万马冲出禁锢的围城攻入钱芳敞开的花城时,我看见一个熟悉娇小的身影冲进包房,然后我看到了小雪泪雨洗透的脸,眼神里充满不解和无助。当我的眼神跟小雪交集在一起时,小雪痛哭着冲出了包房。这突然的变故让我无法原谅自己,心里除了悔恨就是茫然的自责。原本将要冲刺的兵马溃成一团,萎缩在城门内。我从钱芳的身体上翻滚下来,陷入无际的五味瓶中。
钱芳笑脸盈盈地穿上衣服,从提包里拿出一叠相片,甩在我的面前。我看见一个男人和一个女孩坐在一间同样灯光昏暗的包房里,女孩用双手互助自己,那男人猥琐地撅着嘴凑了过去。我很快发现,那个女孩是小雪,中年发福的男人是我痛扁过的男人。她怎么会有这样的相片,我疑惑不解,但很快就明白了一切。原来那个男人既然巧合般的是钱芳的老公,那些相片是小雪在娱乐城上班时,被钱芳请私家侦探拍摄的……
黑暗中我法入睡/夜已越夜/闪过记忆中的你/电触般袭击了我/黑夜的闪电/袭击整个迷失方向的我
我开始怀疑这世界的大小,我们四人间既然奇怪地有着纠缠不清的关系,我相信小雪的清白,可是现在的我却是污浊不堪。瞬间,鄹冷的感觉包围着整个我,我恐惧地感觉到,这一切都是钱芳一手策划的,话虽如此,可这也是事实的真相大白,让我没有埋怨的籍口。突然间,一种不详的感觉涌入心口,让我感觉小雪将永远离我而去,我飞奔而出,逃出天上人间……
小雪没能在原谅我,我也缺少解释的勇气和理由,那间属于我们的小屋再没有小雪的身影,许多为小雪而画的画散落在杂乱的地面,满地的酒瓶支离破碎,我沉沦得分不清白天黑夜。
七日后,我如骷髅般走出小屋,把小雪藏在最深的心里,踏上流浪的行程。
日总是躲不过夜的序幕/夜袭击而来时却未能轻易得手/日和夜的争夺在黄昏的傍晚僵持着/像极两条恶斗的疯狗/日带着毒辣的单眼藐视着夜狂吠起来/夜也豪不示弱地批上为日而做的丧衣/天空尽头几屡残留的晚霞/是日与夜搏击留下的斑驳血迹/夜这一次选择扮演锅盖的角色/缓缓的往下盖住了曾属于日的整个大地/在城市的水泥丛林中/日的光芒终于被夜的黑衣点点吞噬/于是我看不到半点日的余光/灯光迷离醉酒的狂欢之后/凌晨的夜控制了整个世界/在九分沉闷中我死死的睡去/却被一丝猩红惊醒/日又一次带着贪婪的目光席卷而来/夜我日之间/我如同失去理智的公牛般东窜西晃/窒息的感觉穿过黎明透上我的心头/