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子象流水悄然流淌着,安静得让人感觉不到它的存在。我沉浸在网络营造的另一个生活空间,沉溺在漠遥远而又虚幻的关爱里。
相识二年后的一个冬夜,漠又喝醉了。醉意里他拨通了我的电话。酒后的漠不复成年男人的冷静,软弱得象个孩子。风儿,我要见你。他喃喃地说着他对我的思念、他的爱恋,口齿不清地给我唱“如果让我遇见你,而我正当年轻,用我的情,换你最真的心。” 漠,等我,我会去见你。电话另一头的我泪流满面。
于是很认真地计划着要到西北去见漠。漠说,风儿呀,现在是西北最糟糕的季节,你一个江南女子受不了这里的干旱和严寒。等到明年的夏末,那时天高气爽,气温宜人你再来,我一定带你去看鸣沙山,去看月牙湖,去骑马,去蒙古包吃手抓羊肉……漠还说,风儿呀,我要把房子重新装修一遍,我要买新的桌椅,我要重新搞卫生。风儿呀,明年夏天你一定要度玉门关。
那年冬天就在我们的憧憬和计划中过去了。春天的时候,漠告诉我他已经重新装修了房子,买了新的书柜和沙发。是你最喜欢的颜色,漠说。
夏天很快来了。就在我为西北之行积极准备的时候,漠忽然从网上消失了。我象一个忽然从光明走进黑暗的人,茫然不知所措。在那一个月里,我不停地拨打漠的电话,可是,家里的电话没人接,手机也关机了。就在我疑惑不解的时候,漠又出现了。
漠回来了。可是他告诉我,风儿,恐怕我不能见你了。原来,漠的妻回来了,还准备让漠和孩子到加拿大去。我准备出国了,漠说,我会永远记着你的。我呆住了,这个结局太出乎我的意料,对漠的忽然消失我想象了无数的理由,可就是没想到会是这样。漠,你也要离开我了吗?我无法置信地想着。
泪水静静地滑落,可是漠看不见。电话里我笑着对漠说,出国呀,漠你去吧,我祝你幸福。你一定不要再惦记着我。漠不停地说着,风儿,风儿,我对不起你。我默默地挂断电话。
还有什么比酒精更能安抚人心?每天晚上泡在平的酒吧,看着平变魔术般调出各种让人心迷的鸡尾酒,抿进嘴里,暖意就象旭日缓缓升起。
这样微醺的感觉真好,我对平说。
认识你十多年了,从没见你这么纵容自己,为什么?平皱着眉头。
我轻轻地笑了,为什么?因为我爱上电脑屏幕后的灵魂?打死平也不会相信。
平在说着什么?冬至?今天是冬至?我摔摔头,记忆象杂草般一点一点地长起来,很快就蔓延了一大片。我想起了漠说,冬至风儿一定要吃饺子,风儿我要你留着耳朵听我的话……
回家打开电脑,邮箱已经快被垃圾邮件占满了,就在这一堆的邮件里,我看到了漠的来信。信是三个月前寄过来的。
风儿,我知道你一定是恨极了我,你把手机和家里的电话都停了,而且也不上网,让我再也无法找到你。给你的伤害,我只有恳切地请你,请你一定要原谅我。原谅我的欺骗,原谅我没能实现关爱你一生的诺言。尽管,我是那么的无法舍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