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如我所料,事情进展得一帆风顺。听王朗讲,他们可能下个月就要领结婚证了,梅现在每天煲着汤等他回家喝呢。我明白王朗的意思,我当即把早就办好的写有梅的房产证给他看了。后来,我又趁着三个人都在场的时候就把房产证给了梅。梅接过去,流下了眼泪。我想她只是有些伤感,事情处理得那么圆满,她应该不会怨恨我的。 解脱了梅的羁绊后,我放手寻找自己的幸福。虽然深圳的美女很多,但真要找到一个称心如意、坚贞似梅的女人却不容易。在我伤害过许多女孩也让许多女孩伤害过我之后,有一天,我突然觉得很累——那是逢场作戏后的疲惫,我想找个地方休息—下。 我敲开了梅的房子,这个来自故乡的、曾经与我分享过二十九年光阴的人一定能给我一个这样的地方,一定能给我炖一碗大棒骨萝卜汤,让家乡的辣椒炒肉辣得我痛痛快快地流一身汗。 开门的是一个不相识的女人,花哨的围裙围在肥肥的腰上。我愣住了。女人连着问了几声:“你找谁?”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王朗闻声走了出来,见到我,点头哈腰地说:“原来是彭总啊,快请进快请进。”看着这张貌似憨厚的脸,我有种一拳打烂他鼻子的冲动。我冷冷地问:“梅呢?你到底把梅怎么样了?” 王朗见我怒形于色,不安地嗫嚅着:“我没把她怎么样啊,是她自己要走的。” “你们不是结婚了吗?” “没有。梅听我说了彭总您的安排之后,她说要跟我结婚的。拿到房产证后,她又说不结了……” 我突然有种天崩地裂的感觉。 我几乎是在咆哮:“梅现在在哪里?我要去找她问个明白!”王朗小心翼翼地说:“分手时她说,给她十万元,她就把这套房子给我。她自己要了那间店面。我想,她应该在她的店里吧。” 我气急败坏地来到了那间我曾经作为结婚礼物送给梅的店面。看样子,梅利用它开了一家刺绣店。店面虽小,但处处透出干净整洁,迎门挂着一个硕大的“缘”字。我定住了,突然有回家的感觉。 梅正在柜台前低头绣花。听到脚步声,她抬起了头,见是我时,眼前突然一亮,脸莫名其妙地红了起来。她忙着把手头的绣品往身后藏。但我已经看清,她手上正绣着的是一幅双喜临门图,树上的喜鹊正叽叽喳喳地叫…… 我木木地站在柜台前,问梅:“你为什么要骗我?” 梅说:“给你离开的自由。” 我说:“你为什么不回老家去?” 梅说:“不想让你背个忘恩负义的骂名。” 我说:“还有呢?” 梅说:“……等你。” 我说:“你知道我会回来吗?” 梅说:“知道。” 我说:“我还能回来吗?” 梅说:“能。” 梅说:“你还会离开我吗?” 我说:“不会了。” |